烟草在线专稿 陆良坝子以771.99平方公里的面积,居云南大小坝子之首,比新加坡国土面积还大一百多平方公里,号称云南第一大坝子,是云贵高原上一颗璀璨的明珠。
南盘江,这条从远古走来,曾经与人们生死相依、让人们为之情牵命系的狂暴河流,已成为造福人民、泽被乡里的幸福江。她将永远与人们同行,带着陆良人民的梦想,奔向蔚蓝的大海,奔向美好的未来。
在儿时的记忆中,我最喜欢坐着爷爷的手推车到杜公河边的三岔河镇赶会或者走亲戚。河堤上成排的梨树,为我遮挡出一路阴凉,让我内心充满对陆良米线、凉粉、麻依馓子的美好向往。正月初二走外婆家,这条路又让我带着对压岁钱的期盼,欣赏一路河堤风光。
沿着河边走,就走到家了。离家只有几步远,有一条流淌的河,弯弯曲曲,两岸爬满长不大的紫荆。摇曳季节的风吹来的时候,绿波你追我,我追你,宽广的河面引来几群小喜鹊。正在长大的我托着小嘴巴在屋檐下想心思,一抬脚就来到河堤上。
梨树的叶子像小巴掌,刺槐像小指尖,柳树像弯的眉,它们都是家乡最亲的树。有的驻守在河堤上,有的长在错落的院子里,我在家里天天能看到它们的影子。紫荆很淘气,就是离不开堤与河。还有弯柳和桑树,也喜欢趴在堤岸上。家乡的河啊,清澈的河水载着它们的影子和愿望,一刻也不想停留,一直流向远方。
来到河堤上,就来到家了,我在这里一呆就是一整天。鸟雀的叽叽喳喳抓痒了我的心,我和它们眉开眼笑,还上树抓鸟窝。我不想把鸟窝弄坏,只想看看鸟儿的家园与我家能遮风挡雨爬满瓦楞草的屋舍有什么不一样。我在树上朝上看,还往四下瞧。田地里每挪一步都是人,他们正在春播,都是会种地的庄稼人。谁的肩上有道疤,谁的脸上又多了一道皱纹,我都知道,他们天天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看见小炉匠的爹爹在挥舞榔头,一榔头砸下去,一个大泥块就碎了一地。挨边地块一头黄牛低头不语往前走,坚硬的犁铧把黑黝黝的泥土翻出一片片浪花来。耕作在这里的庄稼人,身上都沾满了泥土味儿,连他们说的话和做的事,全都是泥土的味道。他们只知道弯腰种地,只知道把坷垃砸碎,不知道还要做什么。烈日照过来,就喘着粗气一步步向前挪。我在树上瞧过去,谁抬一下手,剔一下脚,谁坐在田埂上抽了几袋烟,都没躲过我的小眼睛。风吹过来,像一只小手划过,我只知道乐呵呵地笑,弯弯的南盘江啊,却把这些过掉的事儿都收藏在了记忆里。清澈的河水默不作声,从不停歇地奔向远方。
夕阳泼洒下来,稻谷黄了一地,秋风吻过河面,又去田野撒欢去了。我总在河堤上来回跑,两只小眼睛总离不开堤与河。谷香随风飘来,沉甸甸的谷穗直往我眼睛里钻,稻浪翻滚成一片海。不知怎的,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会高兴起来,脚一蹬又爬到树上去。我在梨树上玩,又去柳树上玩,还会爬到榆树的最顶端。我想像鸟雀一样在树上筑巢,住在树上喝娘煮的地瓜粥,啃黄灿灿的玉米饼和打闹。我还会在树上看飘忽的云朵与南盘江水,看遍野的稻谷和长满树木的小村庄。河岸上的长堤就是通往村子的路,一层像吐了油的地面硬实而亮朗。爹娘、大伯、小炉匠,全村的人都从这里走过去。一头头水牛和黄牛,一群群绵羊和山羊,各家各户的黄狗和花猫,每天都走在这条河堤上。村庄、田野、河堤与树木,都是我们的家园,都是我们最亲近的事儿,小村庄的每一个人都在这里做事和度年月。弯弯的南盘江像只又大又亮的眼睛,每天都能看到这里发生的事儿。
日子一天天往前走,流过坝子的南盘江水头也不回地流向远方,风起时泛起一层层绿波往前涌。我仍没走出小村庄,一切物事都锁在脑海里,爹娘和全村的人仍安静地在这里度时光。蜜香梨树、河堤、村庄和会长庄稼的田野,天天都在河水的滋养下,迈出脚步向前走。
不知道这算不算家乡风水好,不知道这是不是地灵人杰。但我觉得,水是生命之源,南盘江流淌的,就是人们的希望,就是这片土地上的血脉。
我小的时候,河很大;我长大了,河又衰老了。一晃多少年过去了。我中秋节回到故乡,再看看南盘江,顿时感觉到了莫名的遥远与陌生。可今日的河流,已不见当年的胜景。我与儿时的伙伴站在河堤之上,黯然神伤。河水很少了,只是一股细流,也不再清澈。
站在老家的院子里,依然可听清晨的鸟鸣,看到的是父亲母亲斑白的头发和脸上的皱纹。看着没了牲口屋和农具的院子,方想起爷爷——当年养牛种田的好把式不知不觉离开我们已近20年……眼睛一瞬间湿润了!
那夜住在老家,跟父亲母亲聊着天,回忆着远去的日子,仿佛又听见了南盘江边牛儿的叫声,听见了爷爷赶着牛儿犁地时甩起的清脆响鞭……梦里,又一次坐上爷爷的手推车,行进在南盘江铺满林荫的河堤上……
南盘江还在慢慢地流淌着,家乡的人依然在坝子的土地上生生不息。也许远去的只是时间,模糊的只是记忆,而乡情总会愈发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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