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草在线专稿 生我养我的摆羊河村,河流绿水,河岸青堤,草茂花繁。不管春秋冬夏,不管风霜雨雪,各种常绿木与落叶木相间,各种随季节次第开放的花,春草已经发芽冬草依旧泛绿的景象,相互交织。常年耳濡目染,生在其中,不免烙下草木的属性,像有了草木之心。
摆羊河小学校坐落在老盘江河堤上。春暖花开,花木掩映。阵阵春风,送来缕缕花香。琅琅书声在百花氤氲的香里,在温暖的风中,在明媚的光里,飘荡开去。而那些含苞待放的花朵,那些已璀璨绽放的花朵,因了琅琅书声,似乎,也吹响盛大的号角。招蜂引蝶,酿造甜蜜,传递快乐,为结出硕果而潜滋暗长,汲取力量。放学走过满是花的田野,随手折几枝,用玻璃瓶装上水,置于神龛,或置于床头的木箱子上,或置于厨房的柜子上,简陋的家居、庭院,因了几枝野花的到来,使原本不缺花的院子,增添了几分野趣、活泼。因为花朵,梦也变得缤纷盎然。
花儿凋谢,草却一直往深处蔓延它的翠绿、深绿。蓟、马齿苋、鸭跖草、鱼腥草、酢浆草之类的草,在自己的绿中,生出耀眼的光彩。其实更多的草,它们朴实无华,生长在路边、田野。春来吐绿,夏来蓬勃,秋来换一种色调,冬来依然在脚底积攒绿意的能量。摆羊河村的草,即使萧瑟的秋风,寒冷的白霜,也总有那么几种一直坚持着绿,直到来年春天的新绿铺展,它们才渐渐退出季节的舞台。
曾记得,冬日阳光普照的早晨,云雾缭绕。在村庄附近的河堤上放牧,犹如置身于仙境。选个背风的干地块,生一堆火。一边烤火侃天,看袅袅炊烟,一边默数依然泛青的草叶上的露珠,随意滋生一些想象。那样的晨,宁静中,因一抹抹的绿而富有诗意。
谷雨时节,满枝头的梨花就盛开了。五瓣梨花,洁白耀眼,芳香扑鼻。暖风拂面,徜徉于梨园边的河堤,留连忘返,心旷神怡。我喜欢梨花,喜欢她们的冰清玉洁,端庄素雅。可我更青睐于梨叶,崇敬她们的执着与善良,朴实和无华。我欣赏梨叶的无私和坚韧,佩服她们的品格与胸怀如日月一般的博大。
梨叶借点点春雨滋润,悄然无声地出现在梨树枝头时,梨花早已竞相怒放。人们赞誉梨花时,弱小的梨叶没有丝毫的妒忌,她们在沉默中泛青着绿,积聚力量,慢慢地长大。梨叶从不理会梨花的风流,也不会哀叹自己的命运不佳。她们忠实地守卫着自己的岗位,不计较位置的高低,只要一息尚存就会勃然奋发。梨花殆尽,梨叶才悄悄地展开腰肢,朝气蓬勃,生机盎然,却从不自大。她们用自己的身躯把梨园染绿,大地也因此不再是苍白单调,呈现出一派生机荡漾,热闹繁华。可梨叶依旧是梨叶,还是一如既往地沉寂无言,无私坦荡,洗尽铅华。
梨叶的责任是为幼果输送营养,让幼果成熟长大。为了这份神圣的责任,风来了,敢于挑战,雨来了,敢于搏杀。梨叶在默默奉献,人们却总是将她们遗忘到天涯。梨叶始终信守着一份诺言,从不计较自己的得失,更不会去在意什么。无论如何,梨叶依旧是鞠躬尽瘁,任凭风雨交加。当人们从梨树上摘下累累果实的时候,梨叶的生命也耗到了尽头,可她们毫不悲观失望,积聚成团团簇簇的火焰,将层林尽染,“霜叶红于二月花。”
梨叶生得从容,去的悲壮。梨叶为了追求一个目标,甘愿奉献,平凡中彰显出的是高尚和伟大。梨叶一生心地无私,胸怀豁达。我喜欢梨叶,喜欢它们与生俱来的傲骨。我赞美梨叶,赞美她们的品格与精神,脚踏实地做事,从不虚张喧哗。
梨花落尽,梨树宽大的叶子长了出来,形成凉凉的绿阴。烈日下,给孩童带来惬意、凉爽。记忆中,地头有这样一棵梨树,枝干弯曲,从地埂上垂下来,夏日形成的阴翳,往往是我庇护的港湾。玉米长到一人多高,需要到地里除草,锋利的玉米叶划过脸颊,汗水侵入,疼痛难耐。耐不住,父母会让我到梨树下乘凉,小憩。等攒足了力气又继续除草。那时的梦是,如果梨树的阴凉能成为一朵移动的云,置于头顶,挡住毒辣的日头,该是多么的舒畅。仿佛这样想着,心里也会滋长些许凉意,手上又有了挥舞锄头的劲。
摆羊河的树,更多的是伟岸、是茁壮,像村庄挺起的胸膛。河堤接近水边的松树,不管季节如何更替,根紧接地气,叶,傲视烈日或凌冽的风。经过风雨,昆虫的蚕食,越发的精神抖擞。普普通通的松树,和摆羊河村朴朴实实的男人极其相似。他们经历饥荒、动荡,经历贫穷、愚昧,经历迷茫与焦灼,但一直默默坚持、承受。当云雾散尽,春风洗礼,他们挺成脊梁、支柱,村庄生机勃勃,村庄焕发青春活力。
一花一草一木一世界,走出来,身心愉悦,生命得到洗礼,草木之心再次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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