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草在线专稿 2018年的这个夏季,注定以印象深刻的酷热,刻在时光的日历上。每个从鸟鸣中醒来的黎明,都是不再新鲜的燥热。热浪上足了发条似的,汹涌在时间与空间的每个角落,以摧枯拉朽的力量抽走植物中的每滴水份。
尽管我每天想让自己在曙光微露时醒来,意趣盎然想去仰天岗迎接日出的感动,见证朝霞映照下满山的葱绿在朦胧的晨雾中复活。但清早就扑面的热浪锁住了我的脚步,单薄的身躯实在无法抵御阳光的穿透力。
一览无遗的强光下,渴望绿色停伫眼帘,犹如渴望盛夏的一场雨水。按下空调的键,虽然冷气阵阵,那机器里制造的腥风又怎比绿荫下沁人心脾的自然气息,让人舒畅?
我终究还是背着相机和矿泉水,在阳光灿烂的时候,走进滚滚热浪中。我的目标与方向,只是南盘江江畔发蒙古渡那一段醉人的绿。
发蒙古渡在版图上是找不到的,没有路过的人确实不知道在何处。只是听说从滇东至滇南要过南盘江而已。然而,古渡竟有那么诱人的魔力,吸引着行人商贾。不过,只要我们在云南版图上找到曲靖、红河、文山三市州的交界处,正是发蒙古渡的所在地。江南是文山州邱北县境地,江北是曲靖市师宗县境地,西边紧接红河州泸西县。古渡,正是三市州的交点。因之这一带被友人称为“小金三角”。说起金三角,就让人联想到漫山遍野的罂粟花,想起那里混杂的居民和令人恐怖、复杂的社会情形。这里的小“金三角”现在虽然没有罂粟花,但种植罂粟花的历史比金三角更古老。这里虽然没有各种外籍侨居,但分布着汉壮彝苗等各族,他们在封闭的地带以落后的生产方式与自然抗争,像金三角居民一样顽强地生存下来。
和一条江隔着绿对望,实在是件幸福的事儿。希望、宁静、尘封的追寻、不加掩饰的惬意,都在绿意中荡漾,缓缓流淌在岁月的河里。而南盘江江畔发蒙古渡这段上游,绿树成荫、白鹭盘旋、水草丰茂,水体清好,美与静无言地交错,宛如雅致的轻音乐奏响了,风一样轻柔地漂在南盘江的水面上。
古渡属师宗县发蒙村管理。发蒙村紧靠江北岸,从寨子沿着弯而陡的古道往下溜,眼前就横掠着一道幽深狭窄的山谷,不见其底。当溜到谷底,一段深绿色的江水突然展现在眼前,大的小的木棉树零乱地排在江岸。要是在春天,红火的攀枝花烧红了江谷。参差不齐的顽石无规则地挤在江边,一动不动地迎着巨浪的拍打。一道江弯像半个巨大的簸箕似的扔在那里,翘翘的渡船泊在江弯边,随着水波的翻滚不断晃动着,那棵古老的木棉树像一把久经年月的破旧巨伞插在江弯边上,任习习江风把残叶吹得乱卷。木棉树下有座窝棚,窝棚门前是一块十来平方米的平地。平地上烧着一堆柴火,一束袅袅的蓝烟歪歪斜斜地沿着大江飘散,艄公把屁股板在地面上,灰褐色的衣服胡乱披上半个身子,露出古铜色的半身迎着从江峡挤进的日光,任其爬满沙灰,他悠然地叼着长长的烟筒,咕噜咕噜的、有滋有味地吸着等待行人,看去仿佛一幅苍凉的古画。每到渡口,我不禁放眼去追根溯源,然而只见棕绿色的江水从山的夹缝中挤出,几丈之间就消失了。如果不知其江名,真以为这就是江的源头。仰望两岸高耸的法史坡和很光山,不由感叹乌扯堵江的壮举!传说当年为族长养马的长工依扯(后来称乌扯,乌即皇帝的意思),在江边拾到一颗宝,变成了法力无边的神人,他想堵住南盘江,让过往行人畅通无阻。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他施展法力,岔开两腿跨在大江两岸,伸开长长的双臂,一手抓住法史坡,一手抓住很光山,紧闭双目,运力把两座山从遥远的广南和弥勒相对拉来堵江,但因后妈的破坏,堵江没有成功,留下一道狭长的江峡——发蒙江峡。在江峡顺水放舟,那可是一种极刺激的惊险的水上活动,小舟顶着一线天,从阴森的江峡中穿越,激流时而把船抛上浪尖,时而把船扔进浪谷,人仿佛置身于半阴半阳的世界中,十余里的江峡,瞬眼就到古渡,让人真实地体验“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滋味。不过,要当心下作的野猴们滚下的石头。我不禁想:要是当年乌扯堵江成功,现在的古渡将是什么样呢?
想起三毛一首著名的诗:如果有来生,我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在南盘江发蒙古渡这段上游,人迹稀少处,我也愿意站成一棵树,沐浴晨风夜露,吮吸着南盘江的甘甜,以绿为伴,以远山相思念,直到苍老。
蓝天澄净,白云悠游,绿水洄流,南盘江蜿蜒清澈又深邃,无数典藏的日子从水里跃出,在水面跳跃成粼粼金光,宛如盛妆的锦鲤仙子,踩着鼓点,扭着腰肢,而某个邂逅就在波光里走出。
漫步于烈日下南盘江江畔发蒙古渡,身体无法拒绝酷热包围,心灵却可以享受一片绿茵。在这个城市被乌蒙山之一脉河谷隔断的尘嚣之外,绿与光诗意地存在。
新意盎然——安徽中烟在新质生产力实践中的探索与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