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草在线专稿 女儿今天下班很晚,我也便早早下楼朝着女儿单位方向接去。已然很久没这样在夜幕中独自徜徉了,虽然春天的夜风依然有些凉,但还是渐有一些微醺的感觉。
马路对面的奶茶店反复播放着我年轻时熟悉的那首《哭砂》:风吹来的砂堆积在心里,是谁也擦不去的痕迹……不过歌者却换成了一个男性,但仍旧唱得很凄婉,不逊色于最初原唱黄莺莺的演绎。我想,奶茶店老板也是如我一样年纪的人吧,反复播放这首歌大抵是因为怀旧的缘故。
偶尔抬头,目光从楼宇之间的缝隙穿过,看到一弯金色的下弦月,窄窄的,像漂浮在墨海中的一枚鱼钩,在钓着岁月行走,而身后的日子在这一天天行走中逐渐已变得陈旧。
记不得上次在这样夜幕中独自行走是什么时候了,也许是在女儿上高中阶段吧,否则不会让我有回到从前的思绪。记忆就是这样,仿佛布满牙印的骨头,既有刻骨铭心的痕迹,也有重叠往复的模糊。今夜就是如此,似乎兜了一个圈之后,又在起点上出发,而那些印痕就如一个个坐标一般标注着人生的节点。
的确出来早了些,在女儿单位门前站了好久,身边如梭般穿行的人们有些急促,又有些彷徨。好像很在意一切,又好像什么都不在意的表情。偶尔会有人抬起头看我一眼,似乎在问询我的心情如何,大抵是看出我在回忆或者思索,因为我的眼睛中有斑驳的故事在闪烁。
女儿终于从单位的门中走出,看到我便快步跑了过来,就与上高中放学时的姿态一样。我问女儿为什么今天下班这么晚,女儿说加了一会儿班。而我仿佛听到她在上学时说的,补了一会儿课。女儿这两天为完成单位下达的指标有些焦急,就同她在即将面对高考时为一些不理解的复习题而焦急相仿。我咨询女儿完成的怎么样了,女儿告诉我已想到了一些方法,我的心才算放下来。
女儿同事与女儿打着招呼,眼睛却微笑着看我,从他们眼中我看到了温暖,就像在这夜幕中看那些散发着温暖色彩的霓虹。女儿与我讲述着那些碰到的同事的故事,声音小溪般流淌着。每一个故事又像一簇水草样舞蹈,引来水鸟驻足鸣叫,悠扬得可以谱成婉转的音符。
我让女儿看如夜空中金色的下弦月,我问女儿像不像一枚鱼钩,女儿说不像。我问女儿下弦月像什么?女儿告诉我像脖颈上的项链,而夜空中的星星像黑色裙纱上的宝石。我才发现夜幕于我来说,勾起的是往事;于女儿来说,却是延伸到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