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草在线专稿 总有一些人让人难以忘怀,总有一些事让人无法忘记。
在上世纪的八十年代,中越边境还不太平,小规模的军事冲突时有发生。1986年,在我们高中毕业的时候,一批同学应征入伍来到云南省文山州守备1师服役,我的同学雷大军在新兵训练结束后,与石阡籍的李光俊、席隆兵、李洪旗几位同志一起分配到位于中越边境麻粟坡县境内的者阴山独立营前哨排守阵地。
在大军去当兵的第一年,我与高考落榜的大部分同学都在母校石阡第三中学(现石阡民族中学)补习。在那个年代,同学朋友间的异地交往主要是靠书信往来。1987年春节过后,大军从者阴山前沿阵地寄来一封信,信中有他们前哨排4位石阡籍战友的照片,照片是双方炮战后不久的场景,阵地上的硝烟还未完全散尽。我知道,大军是将我当朋友,才将照片寄给我作纪念,以示他是个已经经过硝烟洗礼的男子汉了,不再是那个整日和我争论不休,胡乱侃大山聊天的小男孩。
在我补习的一年中,大军从阵地上经常来信,有回还寄来了1棵兰草,大军在信中说,这不是一根普通的兰草,它是者阴兰,象征着南疆卫士“吃亏不要紧,只有主义真;亏了我一个,幸福十亿人”的南疆卫士精神。在信中,大军谈到守阵地、蹲猫耳洞的艰辛,谈到他们最好的朋友是蛇和老鼠,因为只要有这两种东西存在,就说明阵地上没有漳气、不缺氧。最大的享受就是下雨,特别是下大雨可以淋雨洗澡。
大军在云南当兵的4年时间有1年半的时间是在者阴山前沿阵地渡过的。他说,在前沿阵地最大的快事、乐事就是刻钢板,编《者阴报》,在《者阴报》中有阵地上的趣闻怪事、战士间的各类比赛,当然主要是“硬笔、软笔”书法之类的贴合阵地人的比赛。《者阴报》的主编及报道员全部是者阴山独立营的干部、战士。在大军寄来的《者阴报》的熏陶和影响下,我逐渐养成勤动笔的习惯,这一习惯一直坚持到现在,使我在完成工作之余,写一些企业文化方面的宣传报道。我想,我对文化这个东西的最初认识来源于《者阴报》,事实上《者阴报》就是者阴山阵地文化,是南疆卫士文化的一部分。
1987年底我通过石阡县劳动人事局招工考试分配到烟草公司工作。我最初工作的地方是当时石阡县43个乡中最小的一个乡——均田乡。这个乡的大部分区域是1954年才从思南县划过来的,是石阡建置最晚的一个乡。
大军在者阴山的战友李光俊是均田人,到均田不久,我就同李光俊的家人认识,下乡发展烤烟也经常在他家进出。我到均田后,李光俊通过家人知道我同大军是同窗好友,于是给我来信,李光俊写得一手好字,据他自己介绍是在者阴山守阵地时练出来的。我为此很骄傲,我的同学朋友能在部队这个大溶炉里得到成长。李光俊还在信中给我谈到一个秘密,他说,大军怕家人和亲朋好友、同学担心,一直没有讲他在阵地上是一个机枪手。我虽然因眼睛近视没有当过兵,但我是一个军事发烧友,我知道在前沿阵地当机枪手是十分危险的,虽然大军操作的只是班用轻机枪,但他仍然是对方炮兵观察哨和步兵狙击手寻找并锁定的目标,我很为大军担心……
1988年的中秋前夕,李光俊回家探亲,临归队前我到白沙街上买了两瓶大关酒和一条魔力烟让李光俊给大军带去。当时石阡的大关酒是相当有名气的,1瓶只有不到5元的零售价,当时铜仁雪茄烟厂生产的魔力烟,在省内享有盛誉,这烟的口感很不错,市场零售价是15/条。给大军带去的烟和酒差不多用去了近半个月的工资,但我一点都没有心痛,因为我们是朋友。
在中秋节后不久,我接到大军的来信,他说酒和烟已经收到了,非常的高兴。那两瓶大关酒在中秋节的晚上他与前哨排的4位石阡箱战友一起喝了过精光,铜仁雪茄烟厂的魔力烟已被抽了个精光,口感真的很不错。大军说,酒喝到尽兴时,他们4个同乡战友都哭了。大军说,他的那几个同乡战友都认为我是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大军后来谈到,1988年的中秋节非常的有趣,当我方阵地上战士们齐唱《血染的风彩》时,对方阵地上传来了《十五的月亮》歌声,双方传唱的歌声四处飘荡,此起彼伏,好像在拉歌似的,真的很有趣。那一夜,双方像早有默契,尽情的唱、尽情的跳、尽情的宣泄自己的情感。那天晚上,双方未发一枪一弹。从那天晚上开始,中越边境就再以没有发生过冲突,直到第二年的全面停火,中越关系从此走向了正常化。
几年后,大军与当年在者阴山一起守阵地喝大关酒、品着魔力烟的同乡战友都退伍回家,我也从均田调到了国荣工作。在国荣遇到了当年喝大关酒的席隆兵,他说:老赵,在者阴山当兵4年,唯一喝得高兴的就是你托李光俊带给雷大军的大关酒。那一年中秋,在者阴山前沿阵地上喝着大关酒、品着魔力烟,真的很惬意,我觉得那年的中秋月亮真的很圆……
如今当年与大雷通信的信件及他寄来的照片和《者阴报》等都随1989年初的中越边境全面停火、随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中越边贸通商边境大扫雷、随着中越边境陆地勘界工作的结束而消失了。石阡老品牌的大关酒也随计划经济走向市场经济的历史进程中,逐渐淡出了历史舞台,尽管近些年通过招商引资,重新修建了大关酒厂,但酒却没有原来的味道,喝不出原先的感觉。铜仁雪茄烟厂的骨干品牌“魔力”后来被“球王”等品牌所代替,而铜仁雪茄烟厂更是随着国家局的两个“十多个” 及“品牌战略整合”被整合重组到贵州中烟工业公司,成为贵阳烟厂的一部分,不再有自己的品牌。我不是一个很善于保存历史资料的人,因为我不喜欢回忆在过去的生活中。当今年春节大军到云南麻栗坡烈士灵园祭拜战友,到者阴山阵地去追忆他的人生足迹时,大军感到心痛,他曾经战斗过的、有无数的革命烈士用生命捍卫过的、诞生过全军著名战斗英雄史光柱、成就过一代名将廖锡龙的地方已经划入了越南的版图。在世界陆地边境的划分习惯上往往是以主峰上的骑线为界,中越陆地边界的划分中,我方在云南的者阴山、老山、扣林山及罗家坪大山,在广西的法卡山都有不少曾经属于我方的阵地划入了对方的版图。大军说,到了者阴山主峰,却不能到自己曾经战斗的阵地上走走,那一刻,大军说,他流泪了。大军很真诚的对我说,站在者阴山的主峰上,他想到1988年的中秋,有一个在烟草公司工作的同窗好友托人带来两瓶大关酒和一条魔力烟。大军说,家乡的大关酒和故乡的魔力烟让他感慨万分,那年的中秋,大军与他的4位同乡战友品着故乡的烟喝着家乡的酒醉倒在者阴山阵地上,他觉得那年中秋月亮特别的圆……
新意盎然——安徽中烟在新质生产力实践中的探索与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