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林语堂先生的文字,对其抽烟习好并未听闻也未在意。倒是翻看其主编的《论语》时,时常在杂志的封页处看到登有“论语社”同仁的戒条,读来饶有趣味。如:“不反革命”;“不评论我们看不起的人,但对我们拥护的人要尽量批评(如我们的祖国、有希望的作家、绝对无希望的革命家)”;“不破口骂人”;“不拿别人的”;“不附庸风雅,更不附庸权贵”;“不互相标榜,反对肉麻主义”。其中有一句是最让我感兴趣的,那就是“不戒癖好(如吸烟、啜茗、看梅、读书等)”。
对文人墨客而言,吸烟确有提神醒脑之功效。但吸烟伤身,这是人所共识。所以历来虽多有文人嗜烟,但敢于公开告诫众人此癖勿戒的倒鲜有。这不得不使我对林先生吸烟之痴迷感兴趣。
先生是痛下过决心要戒烟的。他曾在文章中描述过戒烟的经过。“头三天,喉咙口里,以至气管上部,似有一种怪难堪似痒非痒的感觉。”我是烟民,和大多数烟民一样也数次戒烟,林先生所述经历我自然深有体会,想必戒过烟的也都不会陌生。林先生称这是戒烟的第一阶段。这一阶段是生理上的折磨,烟龄不长的大多能够挺过,喉咙痒时吃点薄荷糖,喝点铁观音便可缓解或克服。
先生认为挺过喉咙的似痒非痒后就进入到戒烟的第二阶段。和第一阶段的生理折磨不同,第二阶段更多的是灵魂战斗。这一阶段无烟则不能品辛稼轩之词、王摩诘之诗,不能听贝多芬之乐、王实甫之曲,这对于一位志趣闲雅的文人来说是何等的痛苦。
于是,先生悔悟前非,赌咒发誓再不戒烟,老老实实做吸烟信徒。在先生看来,没烟是无法品诗词、听乐曲的,更别谈文学创作了。先生认为:“作文者必精力美满,意到神飞,胸襟豁达,锋发韵流,方有好文出现。”而此等境界的达到是万不可无烟的。由此足见林先生文学造诣之高及烟瘾之重。
要说林语堂文学成就的取得是吸烟的缘故显属无稽。写此小文不意在说明林先生多么嗜烟如命。而是想说先生不避讳吸烟这一不良嗜好,且能生动地将其吸烟、戒烟过程写得妙趣横生。文如其人,若生活中的林语堂不是旷达风趣信奉快乐哲学之人,断不可有其闲适的娓谈笔调。先生真乃幽默之人。
新意盎然——安徽中烟在新质生产力实践中的探索与成果